第一部分 利弗莫尔的运气
“市场永远不会错,观点会错。”——杰西·利弗莫尔
第01章 华尔街的奇迹
1929 年 10 月中旬:华尔街的世界摇摇欲坠地走在深渊边缘。雪崩式的暴跌,死伤无数,这一定会导致金融崩溃,其影响将遍及世界其他地区。
几周以来,市场已经发出了警告信号。但是,渴望赚钱的大众正沉浸在疯狂的投机情绪中,他们更愿意忽视那些让投资者冷静的“警告”信号——无论是报纸上面的公开提醒,还是小道消息的暗示。
只有少数聪明人停下来倾听,他们停止了交易,甚至对不祥的市场热情产生了疑问。但是,他们焦虑声音的涟漪,被大众的乐观浪潮淹没了。
10月18日,星期六,华尔街越过了悬崖边缘——开始了毁灭性的暴跌,这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股灾的开始。
在随后两小时的疯狂交易中,龙头股票都在暴跌,跌跌撞撞地走向破产。焦虑的经纪人聚集在交易所的大厅内,对摩根、贝尔蒙特、洛克菲勒、温伯格这样的财团❶和大买家也突然不再支撑股价而感到恐惧。
(注❶:财团是指当时合法的企业联合组织,专业的交易者或经纪人帮他们打理资金和股票。每个财团都有支持的股票,这样的股票因为有财力雄厚的财团支持,一般不怕空头的袭击。)
那些经纪人同行,由于为疯狂的大众提供了巨大的保证金杠杆服务,因此更担心出问题。
新闻媒体正在为市场暴跌四处寻找理由。《纽约时报》周日版在报道这场惨痛的周六会议时,刊登了以下标题:据报道,杰西·利弗莫尔(Jesse Livermore)是打压股份小组的领头人……
报纸第一页第一栏继续解释说,利弗莫尔先生“曾经是全国最大的投机者之一,也是空头的领军人物……在他狙击绝望的多头以后,他的利润达到了数百万……”
想象力丰富的《纽约时代》作者将利弗莫尔称为“华尔街的奇迹”,同时又暗指利弗莫尔为“少年赌客”,说利弗莫尔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波士顿的非正规经纪公司❷禁止进入。
(注❷:非法经纪公司也叫假经纪公司,在《股票大作手回忆录丨在线阅读》中称为对赌行,他们直接和客户赌价格的波动。客户只要给很少的保证金就能开始交易。如果市场对客户不利,客户就被洗出局了。如果客户超级赚钱,像贝多因这样的非法经纪公司就圈起铺盖——消失了——当然没有付钱给客户。如果一个人被非常经纪公司拒绝了,那说明他会很会赚钱。)
作者还进一步赞扬利弗莫尔的睿智:“他在华尔街的智慧和技巧会永远被人们称赞……利弗莫尔先生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投机者……”
利弗莫尔当时是《纽约时代》的忠实读者,这样的奉承自然逃不过他的注意。对他来说,阅读报纸是早餐时的习惯。那天早上,当杰西.劳瑞斯顿.利弗莫尔看见自己的名字——和声誉——又上了头条时,他那双略有歪斜的蓝眼睛在银边眼镜后面湿润了。
但是,当然了,这个特别的新闻故事并不是真的。为了澄清事实(并让他的名字出现在《纽约时代》),利弗莫尔先生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。
有趣的是,对于这次特别的新闻发布会,利弗莫尔没有给《纽约时代》发邀请函。也许他明智地意识到,其它报纸会大肆炒作他给《纽约时代》的任何信息,事实证明确实如此。
1929年 10月 21日早上,《纽约时代》的记者进入赫克歇尔大厦的大厅(纽约市第五大街 730号),然后快速进入一个叫“顶楼”的电梯。当他进入当时“纽约最奢侈的办公室”时,他回忆起以前利弗莫尔传奇故事的点点滴滴:
……传闻说利弗莫尔结了两次婚,有两个儿子,又要离婚……众所周知,利弗莫尔只坐劳斯莱斯,他的住所至少有几十间房(分冬天的房间和夏天的房间)……有人看到并报道说,利弗莫尔能喝酒,他在喝马提尼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地赚或亏几百万美元;他喜欢美女;他最爱在市场中赌博。他的经纪人证实说:“利弗莫尔先生在赌博的时候想着美女,在约会的时候想着赌博”……利弗莫尔号称自己的赢亏比是 60%比 40%,他利用这 20%的优势就赚到了几百万,嫉妒他的同行都在嘲笑他。他们说他是名过其实的吹牛大王,他是失败者——他有时候用别人的钱能赚钱,用自己的钱通常都是亏损的。
奇怪的是,这些报道还有据可查。杰西·利弗莫尔确实破产了好几次,他成为华尔街奇迹的原因是,每次当他破产时,他的经纪公司都愿意借钱给他;更令人吃惊的是,这些硬心肠的债权人总是时刻准备着免除他的债务!或许,答案可能是因为利弗莫尔每次都能一分不差地还债;但是有传闻称,经纪公司坚持让他交易的原因是为了巨额的佣金收入,这个解释比较合理。
实际上,《纽约时代》曾经报道过,利弗莫尔在一天内做空几千股股票赚了 100万美元,同一天因为做多棉花亏了 100万美元(《股票大作手回忆录丨在线阅读》里有详细自述过程和原因),而当天晚上还悠闲自得地独自出去散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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